[face=黑体] 我的家在东北黑龙江[/face]
——献给母亲
曾经有梦
黑龙江省的黑龙江畔这个小镇,是我生长、工作的地方。
曾几何时,绿满了江南、红遍了中原的修谱寻根之风盛行,度过了长城,一路覆盖了
白雪皑皑的小兴安岭,直抵黑龙江畔;同根同源的族人之间的联谊活动更是此起彼伏、枝
繁叶茂。是的!我们已经步入了小康社会,我们的心花应当怒放。我们毕竟是古老的、一
脉相传的、中兴的华夏民族,我们的鲜血总是浓于江河湖海、雨露冰霜。
在我幼小的脑海里,其实早就有一个呢喃的声音在共鸣:我的祖籍在哪里?我的老家
何处寻?像秋天的迷雾,一年一年笼罩着我的冥思苦想;似参天大树的年轮,一圈一圈包
裹着我的刻骨铭心。转瞬之间,我与不惑之年相依为命、结伴而行。
我出生在这个小镇,小的时候,家谱之类的东西属于“封、资、修”遗物,大多灰飞
烟灭,反正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。听同样是在当时是村出生的父亲讲起,我们的先辈是绿
营兵,民国以后从邻近的孙吴县(当时没有孙吴县设置、属瑷珲兵备道管辖)黑龙江江西
的西霍尔莫津屯(本地汉语方言语音为“红毛机”,Big Gun,今为沿江乡,与原江东六十
四屯最东南端隔江相望)沿着黑龙江一直移民到这里的,起先在这里以种大烟、养马为
生。伪满洲国时,同霍屯还有亲戚走动,可惜二战结束之际,据说霍屯十六岁以上丁壮大
多集体殁于战乱,加之老一辈相继离世,从此断了往来;据说黑河是有曾家家谱的,只是
由于我们这一支人丁不旺,政治上、经济上也没有相应的地位,以致续不上,所以也不知
道家谱何终。伯父,住在边疆高山村,比我的父亲大十多岁,他的籍贯写的是瑷珲县,听
他说起家史来娓娓动听,似乎我们的祖辈在六十四屯的[B]江东[U]留下过足迹,好像以前也曾[/U][/B]
[B][U]经阔过,一九○○年,庚子俄难,“跑反”渡江的时候,家里还有一水缸银元[/U][/B][U],[/U]
([B]?[/B])这在当时,何其富有哉!可惜这些事情今天谁也无法考证。倒是地方志上有记载,
最早在民国初年到达这里的汉民大都是贫苦的叫花子,伯父的口头语却是中原独有,不知
从何处学来。
合作化前,我家原来的土地在昨天的天际田野,今天的烈士陵园、烈士塔附近,搞基
建的时候,祖坟几次迁移才到了现在的地方。那里现在埋着我的曾祖父、祖父、伯伯,算
到我的下一代,我们家在这里已经历经五代了。然而,曾祖父、祖父的墓碑上只有姓名,
没有籍贯、生卒时间,推算起来,单是祖父的生年也大大早于庚子年间。或许开拓我们小
屯的第一批定居者中就有我的曾祖父、祖父一族。
我的祖辈很早就来到黑龙江黑河这片神奇的土地上,这是毋庸置疑的。今天,在黑河
市北三县的城镇、乡村里,和我的祖辈范字规律相同的本家比比皆是,经过多少风风雨雨
的曾家堡,今天就是一座祖先留下的丰碑,当然也是我向往的圣地。我们这支在黑河这片
富饶的土地上定居上百年以上或许数百年了,默默无闻地开拓,不知历史是否会将他们记
载,怎样将他们记载,哪怕只是只言片语。我所能知道的只有县志上记载的一条,那就是
有个同村的本家祖辈曾经任过某地的伪满的保长,苏军维持会的公安队长,…后来确实下
落不明,讲起来还真有点怕人笑话。
我对籍贯有清醒的认识的时候,已是“文革”后的一九七七年的夏天。那年我初中毕
业,准备报考小中专,填写的报名表上有一栏是籍贯,当时我毫不犹豫地写上了户口上记
载的瑷珲县三个大字。不想那个支边来的知青大学生老师瞄了我一眼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
句:瑷珲,瑷珲哪有人呀?瘦小的、呆头呆脑的我不明就里,无言以对。
此后,曾经有一段时间,我对自己的籍贯相当自卑,讳莫如深。上高中的时候,全班
的同学只有有数的是瑷珲县籍,他们大多是关内古城移民来的。谈起话来往往有人疑惑地
问:你家是什么民族?其实或许在北方生存的时间长,我们的血液里可能杂有女真、鲜
卑、索伦等民族血统,但我们不就是中原民族几千、几万年来与周边民族不断融合的后代
吗?出外求学的途中,最怕与孔孟颜曾四姓的路人谈起姓氏、籍贯,因为我的家支的范字
与青史孔孟颜曾四姓的标准范字不同,谈起籍贯,从他们飘忽的眼神中能看出异样,虽然
我对此早有些无所谓,但在世人面前还是总觉得矮人一头。
我从事研究工作后,更想了解我的祖先是从哪里来到这蛮荒边陲,为什么来到这边远
小城。搜遍了可算是汗牛充栋的地方文献,没有!查烂了相应的书籍、网络,倒好像有一
线诱人的曙光。最早关于我们这个姓氏确实的记载大致有两三处:一是古国[B]曾国[/B],据说在
今天的河南与湖北交界一带,曾经帮助申、犬戎灭亡了西周,在中国的历史上发挥过一定
的作用;有名的曾侯乙葬在今湖北省随州市,在他的墓中出土了震惊世界的一整套乐器青
铜编钟。曾侯姓什么我不知道,但他的子民肯定有以国名为姓氏的,或许能繁衍到了今
天。另一个是有名的[B]曾参[/B],曾老夫子,古(鄫国)遗民 ,春秋末期人,籍贯在今日的山
东省嘉祥县(鲁国南武城,一说是临沂费县),是孔老夫子的得意嫡系门徒,吹鼓手儒家
的创始人之一,相传四书中的《大学》以及《孝经》是他老人家著的,被后世尊为“宗
圣”。[B]曾参[/B]为人诚实守信,固贫乐道,有为“真理”奋斗终生的气概。二千余年后,谁能
说出我们这个姓氏是沾了那位祖先的光。以我的为人、我的性格、我的爱好、我的家私和
我母亲的原籍,倒是很想攀附在这位圣人的族下,无奈总有遥遥华胄之嫌。我的交际和阅
历、学识都很浅,可能还有很多我没有查到的文献证据。不管如何,有机会到曾氏的各个
发源地去朝觐一下当然是必要的。黄帝后裔也好,商人嫡脉也罢,总之我们是中华民族的
一部分。
我们曾姓在人口上只有不足六百万,排名大概居全国三十七、八位左右,不是大姓,
也不是小姓,出过几个名人,恐怕也出过不少不肖子孙。其实今天,经过一千多年的风风
雨雨,门阀制度不敢说荡然无存,尊重人才之风可是早已拂遍了全国各个角落。名门望族
也好,寒门学子也好,只要你有本事为国家、为人民做出贡献,理论上人们会永远记得
你,你的家乡也会因你而名扬九州。
我是黑龙江岸边生人,我的祖先几辈子都是黑龙江人,像其他记不得三代以前家事的
平头百姓一样,不知道祖籍在何方。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,我们是东北黑龙江人,新中国
的建立不就有东北人不可磨灭的汗马功劳吗!
曾经到省内较大的城市求学,曾经有机会到省内较大的城市定居、工作,阴差阳错地
又回到了生养我的家乡。这里偏远人稀,我也一事无成,但我并不后悔。
我的曾祖父讳[B][I]茂…[/I][/B]。
我们家族这一支的下辈子绝大多数都离开了逊克县,有些到了内地大城市工作,不知几
代之后,还会有人记得这块曾经养育了他们先辈的这片黑土地,记得黑龙江。
[SIZE=4]曾何姚吴刘田李[/SIZE]、陈林都是黑河站人大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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